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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海人寰錄第九回【禪聲縹緲,水月住空】 世界今熱點
      2023-04-22 11:41:42 來源:嗶哩嗶哩

      【凌云渡海底·娑竭天祇】

      “如果你不肯原諒我,至少也要讓他活下去!——”

      那伽王抬頭祈望著沉睡的?;誓︴?,然而得不到什么回應(yīng),眼見如此,那伽王心念把定,將自身的生命換給眼前的少年。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恒河沙之永恒,奔騰不息須彌大海,仰仗海光圣眾之薩埵,祈請大海光明之紱,此身骨肉鍥入那羅延之心身,血肉譜寫八部龍?zhí)熘x煌,誠惶誠恐,誠惶誠恐,祈請吾身阿賴耶識之光明,以子孫萬世以為火種,隨須彌海,奔流不息!——”

      翕動的嘴唇愈加快速,呢喃的咒語開始轉(zhuǎn)為忘我的唱誦,那伽王的血肉隨著心念,化作微光點入游離于生死之間的少年。

      在旁邊的龍女看的清清楚楚,那伽王他愿以自身的死,換取眼前這名少年的生。

      嘴唇的律動漸漸地緩慢,身上的法力也如同將近干涸的水泊,為少年注入生機的藍光也漸漸淡薄,生機逐漸渺茫,那伽王陷入了恐慌,摁住了少年的心口,同時,他血紅的瞳孔猶如昏晨線下血紅的殘陽,逐漸隨黑夜散大。

      突然,那伽王感覺背后一道強大如真氣騰空而起灌入自身,為之護持,被這真力勉強吊回一口氣的那伽王回過神來,側(cè)目回視身后這道幫助自己的來源。

      龍女站在那伽王的身后,散發(fā)自己的龍族真力為他贊功。

      “時間不等人?!?/p>

      得到這股真力贊助的那伽王,一鼓作氣,單手按住那名少年的心口,另外的左手借助龍女的龍氣凝聚潮汐之靈。

      “恒河沙之永恒,奔騰不息須彌大海,仰仗海光圣眾之薩埵,祈請大海光明之紱,此身骨肉鍥入那羅延之心身,血肉譜寫八部龍?zhí)熘x煌,誠惶誠恐,誠惶誠恐,祈請吾身阿賴耶識之光明,以子孫萬世以為火種,隨須彌海,奔流不息!”

      咒語與龍氣,兩種殊途而同歸的力量以那伽王作為轉(zhuǎn)化的媒介,化入少年的身體,潮汐之靈所蘊含的<清凈大海>猶如?;实男呐K,貼入少年薄弱的心臟中。

      那伽王緊忙將那名少年摟在懷里,探視了他的心跳與體溫逐漸恢復(fù)后,看了一眼?;誓︴?,又看了一眼龍女,復(fù)雜的眼神說不盡道不明現(xiàn)在的感受。

      “你終究還是出手了。

      魚群沉浮的聲音掀起了海潮,整個娑竭天祇除了海潮之聲,再無任何心潮業(yè)動。

      “多謝?!蹦琴ね跖み^主頭看著龍女,從嘴里淡淡吐出一口令龍女感到陌生的感謝。

      “該為之事罷了,你護我一次,我助你救人,一事還一件。”

      龍女將目光稍微注意到那名少年,從年齡體格上來說是十七六歲的樣子,鬢角與耳邊有紅藍漸變的鱗片熠熠生輝,連胸腔鎖骨上也長了幾個鱗片宛如一串項鏈,面容十分俊秀,隱約帶有一股子海妖般的妖媚。

      和三個頭都長得難以言喻的那伽王而言,這個少年在龍女眼里算是養(yǎng)眼的良藥吧。

      “這個少年,看起來和你關(guān)系十分的親近。”

      “他是我的兒子。”

      龍女聽了,說不出的震驚隨著瞳孔收縮,往兩人身上掃視數(shù)次。

      “他是那伽一脈唯一的驕傲,在根基上,他有超越的我資質(zhì),尤其是這個形貌,完全是上天憐憫我族,賜予我的天驕之子,我的伐難羅?!?/p>

      那伽王的眼神瞬間柔和起來。

      伐難羅的確是那伽王之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在那伽龍眾之中,伐難羅的樣貌可謂驚為天人,這一點,主要還是因為那伽王與?;誓︴愕墓适?。

      “那伽一脈自無始以來,便是如同我這般,長得十分兇惡丑陋,丑陋的身軀無法登上須彌山上,得到三相的賜福,且身帶劇毒,這股劇毒雖說是保護自己的利器,可也是能傷害自己的兇器?!?/p>

      那伽王將伐難羅安置好后,對龍女侃侃而談,天龍八部眾之中,龍眾一脈的歷史,以及怎么出來像那伽王一樣的人,以及潛力十足的接班者。

      “你的身上的確有劇毒,我還花了點功夫抵御你身上的毒素才敢去幫你一把?!?/p>

      龍女擦了擦袖子。

      “那伽一脈以這股毒素包裹自己的身體,形成保護自己的體膜,形成儲蓄毒液的嘴袋,形成<那伽蛻>,<那伽蛻>在那伽龍眾五百歲后,便要舍棄這份武器,在蟬蛻過程十分虛弱,很容易受到惱人的迦樓羅的襲擊?!?/p>

      “迦樓羅是…”

      “一群仗著自己有一雙翅膀的雛食罷了!”

      那伽王往另外一個地方噴出一口綠痰,瞬間將娑竭天祇一角融化。

      “在蛻變的過程,非但極其虛弱,且蛻變之后的身軀不再免疫<那伽蛻>的毒害,嶄新柔軟的肌膚被<那伽蛻>的劇毒燙傷之后,就會長出新的頭顱,和我一樣。但是我的兒子伐難羅,有她的力量庇佑,故而他在蛻變之時,不受<那伽蛻>的毒素傷害自己的肌膚,看他的這一身冷白的肌膚與端正的相好,那些高貴的天人與美麗華艷的阿修羅女們,都比不上他,就像你一樣,你幾乎都看著伐難羅,我說的這些一句話都沒聽進去?!?/p>

      講述著伐難羅的來歷,旁邊的龍女一遍附和贊同。

      “這臉好看得,連敖烈大哥比不上呢…”

      她險些沉入了伐難羅的容貌,回過神來,龍女看了看身后高懸的海皇摩蹉,回想剛剛那伽王對她說的話,心中疑竇驟生。

      “那你說的這個?;誓︴?,又是什么情況,如果是因為她你的兒子能夠得到這種機緣,那為何她又自封在浮沫之中?”

      那伽王仰望頂上,咫尺天涯與他相隔的?;誓︴?。

      “這位?;誓︴?,原本是三相神之那羅延,換句話就是毗濕奴的眷屬之一,自須彌山立在阿彌陀海的時候,她便是負責(zé)阿彌陀海的海神。而我身為天龍八部眾之一龍眾,也是她的眷屬。”

      “眷屬?就是上下級的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吧?!?/p>

      “是可以這么說,這一切,都是在那一回<修羅場之戰(zhàn)>,趁著迦樓羅眾主,我的仇敵吞山海帶著他的主力離開金剛輪山,我?guī)ьI(lǐng)三千精兵突襲,最后因為他的突然折返,我和我的弟兄被殺的人仰馬翻,我逃亡阿彌陀海,卻因為氣力盡空,昏迷浮沉在那片大海之上…”

      那伽王細細講述那段天龍八部共同因為自己的情欲而延伸八方的一場戰(zhàn)禍,廝殺的嘶吼,熱騰與冷卻的戰(zhàn)血,響徹如劍穿云的金剛輪山,最后隨著一聲在大海中的悶響,那伽王猶然記得當(dāng)時的阿彌陀海冷如凍天,無形的巨手玩弄這惡貫滿盈的惡龍,蜉蝣生死大海。

      “弟兄仍然受到與我這種身體的折磨,得不到解脫,我不能就這么死在這里,獨自解脫,即使換了一具皮囊在三惡道…”

      阿彌陀海中強勁的強壓,撕扯著那伽王的五臟,蹂躪他的意識,可身為一眾之主的執(zhí)念,令他存著一口氣,撐過生死疲勞。而在昏沉黑暗的海底,他見到了一絲藍光,點亮了自己的生存欲望,他拼了命要接觸拿到藍光,不知是他的回光返照向著藍光,還是藍光向他而去,光芒愈來愈強,同時伴著十分溫柔的聲響。

      “一念存,轉(zhuǎn)念機存?!?/p>

      溫柔的聲音穩(wěn)固住他飄蕩的心魂,奇妙的藍光如同母親的臂彎擁抱住他傷痕累累的軀殼。那伽王在這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下昏迷,下一秒,便是在不知名的海岸上。

      “你終于醒了?!?/p>

      那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那伽王茫然間睜開雙眼,自己已經(jīng)遠離了戰(zhàn)火燎原,眼前身在一處海岸,見天地開闊,濤聲悠然。

      “又勞累尊駕慈悲,對我施以援手了?!?/p>

      “救你的人,是我,也不是我?!?/p>

      自那伽王身后飄飄然一道仙影,面如皎月,眼納清凈大海,如藍瑪瑙澄澈無比,身姿妖嬈,周身頂戴大海七寶造就一身貴氣,先天梵炁入大海,恒順那羅延?;?。

      “我為了坐上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不惜殺死老龍主難陀,按帝釋天的那些規(guī)矩來說,我不但當(dāng)不成龍眾之主,那些來處罰我的天軍也被我殺了丟給兄弟們吃上一頓美味的血食。主動向迦樓羅復(fù)仇奪回那伽一脈的那件東西,那時候的我腹背受敵,你是像如今救了我。造下許多殺業(yè)這在三相神的律戒里面是最忌諱的,可是你作為三相神和帝釋天的人,居然不曾對我痛下殺手,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于水火。”

      那伽王轉(zhuǎn)過頭來厲聲正色面向?;誓︴恪?/p>

      “你到底是有什么企圖?如果有,就算你是三相神的眷屬,我也會下手!”

      ?;誓︴懵犃四琴ね踹@段話,反倒開朗大笑。

      “你笑什么”那伽王見她笑得樣子,方才的戰(zhàn)敗的心情也隨之怒視著?;誓︴恪?/p>

      “百川不論來源是高尚清凈,還是惡俗業(yè)深,大海之所以是大海,總有包容他們的胸懷,他日救你一次,今日救你一回,只是因緣而至?!?/p>

      “因緣, 哪來的因緣?”

      “天龍八部之中龍眾有八龍,那伽一脈作為八龍之末,有神通之能,卻受生死怨憎,<那伽毒蛻>芒刺在背,不如他方七龍福澤蓋被,你?!?/p>

      說著那伽族的簡要情況,她只手稍微抬起,身后海岸緩緩升起潺潺水流凝聚于掌上,藍光逐漸被一股無形之氣包裹成一顆燦爛的藍瑪瑙。

      “我知你所造諸種惡業(yè),原系于為那伽一脈求得不經(jīng)歷你這樣的漏盡之身,潮汐將應(yīng)你此念,轉(zhuǎn)你無始劫來,善用?!?/p>

      ?;誓︴銌问忠粨P,藍瑪瑙般的水球光明沖天,縱徹九天十地,比肩須彌,緊接著,這道藍光有了生命,有了水的律動,它就想一顆心臟跳動,接觸鍥入那伽王的心口,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口卻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昏死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伽王在昏沉之中,聽到了嬰兒的啼哭,以及令人熟悉的呼喚。

      “大王,大王?”

      他勉強的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位置的海岸便,而是在自己的王床上,在自己的領(lǐng)地,<摩訶解脫泊>。

      許多和那伽王一樣樣貌怪異的龍蛇,或一頭,或三頭,或二頭,簇擁這一名,身負惡名的龍眾之主。

      “大王,你在碧落海岸上昏迷了三天,幸虧迦樓羅和天眾的追兵沒有找到?!?/p>

      “碧落?!;誓︴悖瓉硎沁@樣?!?/p>

      “?;时S?,海皇保佑啊,大王,您的傷已經(jīng)完全沒有大礙,更是上天憐憫我那伽一脈,為大王賜下麟兒來??!”

      旁邊的一名老龍蛇,抱著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孩,晶瑩的毛發(fā)以及白皙的肌膚,也沒用長出那伽特有的毒囊,除此之外,身上的鱗片走勢也與那伽無異。

      “這個孩子——”

      那伽王對這個孩子感到十分的詫異,他緊忙跳下王床,從老龍蛇身上接來這名嬰兒抱在懷里細細端詳,他輕輕的用指甲撫摸著嬰兒的毛發(fā),那嬰兒看著他,停止了哭泣,見到血親父母一般眉開眼笑,甚至還咬著那伽王的指頭吮吸著。

      “這,這個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伽王慌亂將手從孩子臉上拿開,他笑得更加得可愛燦爛,那伽王看著懷中的嬰兒在看看旁邊的弟兄們,摩訶解脫泊難得充滿了如此快活的氣氛。

      “這名孩子是我等在碧落海岸見到昏睡的大王時,在大王的懷里看到,我等見大王好像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這個孩子?!?/p>

      老龍蛇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喜悅的心情令人找不到頭腦,頭一直微微搖晃。

      “而這個孩子酷似大王年幼時的樣子,就好像…父子一樣,甚至他能以大王身上<那伽蛻>的毒液為食,絲毫不怕大王的毒液將他的肌膚灼傷。在接回大王時,我為此子算上一卦,的確是出自大王精血誕降,并且能統(tǒng)領(lǐng)八龍,更能超越大王?!?/p>

      “這是…我的孩子,能夠超越的我…孩子。”

      那伽王看著眼前的乖巧可愛,笑得合不攏嘴的嬰孩,不知為何,原本在往前,鐵一樣的心,居然在此刻軟了起來,而這名孩子如何誕生,他的心中也有所明了。

      “這個孩子如我所料無差,應(yīng)是海皇摩蹉在那時候為我注入的那股力量所成…”

      那伽王溫柔的撫摸著這名嬰孩的肌膚感受到那份柔軟,這份柔然竟然讓他放下了心防。

      “眾人,我以那伽,難陀一脈之主來宣布,此子,是我那伽王之子,伐難羅,也是我龍眾之主的眾主之儲,未來諸龍之王,眾人見如,如見我那伽王尊駕。凡忤逆悖妄者,死生難赦!”

      許多那伽龍蛇之中,以及部分歸順的難陀龍眾,全部向這一名尊貴的龍子五體投地,高聲唱道。

      “八部龍眾之共主,率八龍之尊駕,我今頂禮尊龍主,那伽龍父最殊勝,八龍尊貴文殊主,伐難龍子最尊勝?!?/p>

      群龍俯首龍王與龍子最殊勝,最尊勝,那伽王心生無限歡喜,往后的時光,也一直精心培養(yǎng)這名來日的八龍尊貴,好似凈飯王如何栽培釋迦一般。

      后來,帝釋天的侍者,以大海的名義,給予了那伽一脈統(tǒng)領(lǐng)八龍之八龍之主的名義。

      在陪伴伐難羅的時候,那伽王也發(fā)覺到自己身上蘊藏來自于?;誓︴愕牧α?lt;潮汐之靈>,并逐漸熟練掌握這股來自彌天神域的神力。

      <此子是我之精血與?;誓︴愕纳窳λ删?,倘若掌握了她,那伽一脈便由我開始絕此身之苦,由我最心愛的孩子伐難羅開始,得到龍眾最尊勝之地位!>

      此念一生,那伽王心中又起了非法的惡念。

      書中暗表:西梵天中有天龍八部,而其中龍眾作為主要一脈,也有分支,分為八龍(難陀,跋難陀,娑竭,和修吉,德叉伽,阿那婆達多,優(yōu)婆羅)那伽一脈本來是在八龍之中完全不入流,直到出了一個那伽王殺死了八龍之末優(yōu)婆羅,與那伽眾等分食其肉,吞噬龍體的那伽才得以躋身八龍之列,那伽王又殺死八龍之首難陀龍王,以他人的血,以自己一個人,成就了那伽一脈的榮耀。

      如今得到了名分,傳承的那伽王,但見到自己的弟兄,來日的后輩,如果依舊還是以當(dāng)今此身業(yè)苦來承受丑陋諸漏,是完全不愿意的,于是他經(jīng)常去碧落海,試圖接近?;誓︴?,試圖去追求海皇摩蹉,當(dāng)然,公正的?;适遣粫室馄话她堉腥魏我粋€部族,她是隨因緣和合之下,給予八龍指點。

      那伽王見她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海朝龍會>的機會,這是八龍各個所主面見海皇摩蹉的例行公事,那伽王趁著這個機會將?;誓︴銖娦锌哿粼诂F(xiàn)在的娑竭天祇。

      “那你又是用什么辦法留下…?”龍女聽到這里不禁起了疑。

      “<海朝龍會>上,在場的除了我和?;誓︴?,還有跋難陀,娑竭,和修吉,德叉伽,阿那婆達多他們幾個了老不死的,他們和她一樣,也認為我不可理喻,我見他們一直對我謾罵,甚至還罵了我的兒子伐難羅,姑且就拿他們的人頭讓她留下來,她一句不答應(yīng),我就砍下那些老不死其中一個,她沉默一秒,我就再砍一個…”

      龍女被那伽王這種辦法,嚇得一愣,大氣都不敢出來。

      那伽王依舊抬頭遙望天祇上方的浮沫。

      “就這么僵持著,剩下那些老不死就被我處理的一干二凈,我當(dāng)時用沾滿那些老不死的血的這只手,問她,既然說我尚有轉(zhuǎn)機,為什么不肯給我的同袍一個轉(zhuǎn)機?給我的后代子孫一個轉(zhuǎn)機?”

      當(dāng)時,?;誓︴悴辉俾冻霎?dāng)初的笑顏,而是嘴角微揚,眼眶卻充盈清淚珠珠,點滴落地。

      “因果輾轉(zhuǎn)輪回,自有應(yīng)時,一念轉(zhuǎn)機尚存,異熟相報如夢幻泡影,求之得不償失。

      ?;誓︴阏f此言已,周身水流壓強變化藍光環(huán)繞己身,隨后化作一道蔚藍色的浮沫包裹住,沉睡在其中的水天之夢。

      “大海依舊能容納業(yè)流宿怨,于水天之間洗滌守護,不令其墮落三惡道中…”

      不明的讖語在整個娑竭天祇回響著,海皇摩蹉也在入定于三昧深海之中,那伽王感覺得逞了,可方才的讖語令他震撼,心中莫名落空。

      從此,?;誓︴憔陀肋h留在了娑竭天祇。

      “他當(dāng)時給我留下了這兩句不明所以的讖語,以及這個環(huán)子,講真,這圓環(huán)上的力量十分的強大,似乎是一種冥想千年得來的圓滿之力,我拿著這種法器來震懾其他部族那些對那伽一脈有異議的小子們,倒是綽綽有余。

      那伽王拿出一個翡翠的圓環(huán),周圍九個藍色翡翠鑲嵌,蘊含一種非常強大的思能之力。

      “你能一人帶動一個部族,是你強大之力,能如此照顧自己的族人和后輩,血親…如果我的父親,也能像你一樣,能夠照顧自己的家人——那樣子,大姐就不用死,他也是…不好意思,我失態(tài)了…”

      龍女仔細聽完那伽王的故事,不禁對自己身邊以及以前經(jīng)歷之事感慨。

      “我對你的來歷已經(jīng)清楚,其實你是和早前來犯凌云渡的那伙人是一起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和他們失聯(lián)了,對吧?”

      龍女見自己隨口編造的謊言被識破,心中不免警惕和惶恐。

      “你也不必多做解釋,在我將你救回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你身上那股和觀世音菩薩一樣的佛氣,我就知道了。以及你以前過去所經(jīng)歷,我在你和你交談時候,你那不經(jīng)意的一個眼神,我便以察覺到你以前的過去,你所經(jīng)歷的不公。

      那伽王走近前去,拍了拍龍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身上的不公我能體會,我甚至想,等阿修羅王踏平了善見城,我仗義相助,替你出這一口許久不平的惡氣,也是仁盡義至!

      龍女他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伽王,龍女對他的這句話,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為什么?”

      “我之前就和你說清楚了,本座乃是天龍八部之中,龍眾八部共主那伽王,舍那龍樹殊王主。接納一名來到西牛賀洲的落拓同族,對其百般照料也是在情理之中!”

      說完,那伽王向龍女打出一道真氣,那一依附于龍女的鱗隱刺之上。

      “這道真氣乃<那伽毒蛻>上的一口龍息,依附在你的刀刃之上,你的身法詭辯,出刀以險為主,這口龍息在最大程度可以幫助你和敵人拉開距離,甚至在一擊擊中致命地位,龍息可變劇毒,一招致勝?!?/p>

      說完,那伽王打開了娑竭天祇的大門,他望著大門,鄭重地說道。

      “看在同族情分,這是我最后一次能幫你,也是還你救伐難羅的恩情,離開吧,下一次見面我或許能夠放你一馬,但那之后的下一次,我們見面,一定是全力以赴的兵戎相見罷?!?/p>

      龍女愣在原地,看著那伽王的背影和敞開的大門,心中雖有千言,卻無一眼囑送,只好踏步向前,向著大門前進離開這一方面水月洞天,唯獨走到那伽王身邊,輕言一聲。

      “多謝!。。。?!?/p>

      大門隨著水汽關(guān)閉,那伽王與?;誓︴銉扇嗽诓煌牡胤?,聽著關(guān)門時引起的海潮聲。

      “摩蹉,佛陀,浮屠尊,你們說的那些話,終究不會在我身上應(yīng)驗啊!——勇王召喚,速去菩提道場。”

      【幕山之后·舍脂行宮】

      幕山之前,黑暗的力量凝聚烏云層層,不住日月,毫無生機的高天,山后卻是永夜安寧,白色的曼陀羅花海在茭白圓月的銀灰灑落,宛若一片月光所交織而成的海。

      舍脂牽著乩夜的手從行宮中跑出來,再攀上宮殿的柱子爬上屋頂。

      “今天這個時候,可是看海的時候,總不能一直悶在宮里面抄經(jīng)文吧?”

      “海?王女殿下,行宮除了洗泉沒有…”

      舍脂捂住了乩夜臉上被半張面具遮住的嘴巴,另外的左手也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嘴唇邊,示意他閉嘴。

      “噓——你看?!?/p>

      話音未落,東北方一陣清風(fēng)吹過他們鬢邊發(fā)梢,宮闈燈火,花海迎面撲來這一陣清風(fēng),層層疊疊,白浪隨著風(fēng)的撫弄與光的變化之間參差地變化。映入乩夜和舍脂的眼簾之內(nèi)。

      “花海月光下,雙影成對雙,極目往天河,星海最燦爛——看!”

      舍脂突然抓住乩夜的手跳起來,乩夜順著被她高舉的手抬頭看向一片墨紫的天穹,白月渲染出一片藍紫交接的天空,夾帶紅紫的極光流星,劃開兩邊多變不同的天空,沒有過多厚重的云彩,萬千星斗在璀璨中交錯,沒有一顆星辰是孤單的,可謂<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花海與星海,交織出一場美夢。

      乩夜沉醉在這里這片美夢之中無法自拔,手心也逐漸溫?zé)幔@股溫?zé)釁s讓他從夢中醒來,他緊忙將自己手從舍脂的手里抽出。

      “在下...失態(tài)了?!?/p>

      舍脂看著他,在看了看自己手心。

      “最近睡覺還能睡得下吧?”

      乩夜聽著舍脂問這一句話,先是一愣。

      “睡得著吧?還做噩夢嗎?別一直站崗,那伽王摸魚的很,你一直代他的班,別吃虧了?!?/p>

      “承蒙王女惦記,最近的寢止不再有噩夢侵擾,那伽王終歸也是龍眾,有自己的后輩族群照料,在下受命鎮(zhèn)守三圣橋與守護王女,即使寢止不得安寧也不敢放送?!?/p>

      “別這么說嗎,不然讓別人聽到總以為我和父王壓榨你似的。”

      舍脂的眉眼笑和新月一樣彎。

      “畢竟——”

      “在跟我扯那些老調(diào)重彈?”

      “。。。”

      風(fēng)勢稍微的減弱,被這股風(fēng)吹動的白曼陀羅也稍微放松自己,不再拼命搖晃自己的根莖。

      舍脂將自己的雙腳抱著,看著眼前這片好景。

      “放輕松嗎,現(xiàn)在我們不是君臣關(guān)系,也不是上下關(guān)系,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夜叉小弟,那你應(yīng)該叫我什么?”

      “王女——”

      “嗯?”

      舍脂的頭稍微往乩夜身上伸出,一臉非常不屑的表情看著乩夜。

      “舍脂..姐?!?/p>

      “這就對了嘛?!?/p>

      她得意地撫摸著乩夜在白月光下顯得發(fā)亮的藍發(fā)。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或者是,我們都認識這么久了,禮教規(guī)矩什么的,也不用太在意什么。你看看你,黑眼圈都比我還重?!?/p>

      “細細一看,王女…舍脂姐的黑眼圈,也是挺重的?!?/p>

      “抄經(jīng)抄來的,不過也沒什么,接下來多睡幾天就好了,反正現(xiàn)在抄完了我和父王那份《金剛經(jīng)》殘卷,也是無事一身輕。不過你也快進入狀態(tài)了你嗎?!?/p>

      乩夜無話可說,只是以沉默回應(yīng),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如今他自己從噩夢中解脫,也是好事一樁。因為每次在三圣橋上休息片刻,總會入夢,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伴隨兩世的夢魘。

      <快走,快走啊…>

      <父王,大哥…>

      <乩夜,快走??!——>

      <小弟!——>

      再睜眼,已履常世故塵,遭天譴劫火摧毀的羅剎鬼國,滿目血紅瘡痍,乩夜當(dāng)年,就在一片火海之中,同袍尸體之上,于血火之中狂奔。最后被一棵燒的通紅的樹攔截他當(dāng)時的逃亡,將他的肌膚燒的焦?fàn)€,抱著父兄那一口榮耀,被柴火灼燒,躺在尸山血海。

      說不出的恐懼,說不出的憤怒,就這被壓在那個時候含恨。

      再轉(zhuǎn)眼,身處一片昏沉,他以現(xiàn)在的情況,在一處幽暗中摸索出路,忽然間,一道寒風(fēng)徹骨,風(fēng)口亮光非常,乩夜以為是出口,逆風(fēng)緩緩向前方光亮的<出口>前進,豈不了一點寒芒在亮光處穿過乩夜,他及時躲避,卻因為寒風(fēng)加注四肢上的寒冷,導(dǎo)致躲避延遲,面具被寒芒劃開一道劃痕。

      乩夜回頭一看,一個和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漂浮在半空中,也拿著追魂四病,唯獨沒有面具遮掩面容,但是看不到五官,只有黑色的輪廓。

      “你,為什么不報仇?!?/p>

      <另一個乩夜>不由分說,掣起追魂四病,對乩夜展開攻擊,乩夜同樣出手反擊,相同的武器,夾帶不同的情緒,千言萬語道不盡,唯有鉦鏦敘浮沉。

      “阿修羅王已經(jīng)完全接納剩下的夜叉一脈,復(fù)仇之事只是明天而已!”

      “明天,血海深仇就這么放縱惡人逍遙法外,父王,王兄,他們對你的厚望,萬萬夜叉兵民等眾,對你的希冀,在地獄變成了對你這種得到協(xié)助之后,得過且過的你的謾罵和呵斥!”

      兩名乩夜的槍兵來往,長槍縱橫出的一招一式,宛如鏡像一般,<另一個乩夜>越是呵斥,乩夜的心中越是有恐懼與愧疚充斥心頭。心隨境轉(zhuǎn),乩夜渾然不覺身邊的幻境,從昏暗的空間轉(zhuǎn)變成殷紅的地獄。

      從刀兵鉦鏦的響聲,到“自己”的呵斥聲,隨著心念越來越雜亂,耳畔莫名的嘶鳴中,夾雜許多人的謾罵聲。

      他瞄了一眼看了周圍,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他看到那時候,當(dāng)初在危難之際舍身的夜叉兵眾,如今對他破口大罵,最疼愛自己,自己也十分尊敬的父兄,在一旁冷眼一看。乩夜心神大亂,<另一個乩夜>和老夜叉王與他的哥哥,一起出槍,從三個地方將他刺穿,挑上半空。

      畫面一轉(zhuǎn),他在身在剛剛那個黑暗的空間,無數(shù)的手往乩夜伸出,緊握乩夜的任何一寸肌膚…夢魘幾乎每次都會在乩夜閉眼之后重復(fù)內(nèi)耗乩夜的精神,直到幾天前,這場夢魘不再重復(fù)。只是在結(jié)束時乩夜感到有點怪異。

      那時,乩夜依舊在夢魘的困擾中無法解脫,依舊經(jīng)歷著那場觸目驚心的巨變,自我的糾纏,父兄的冷漠,萬千怨靈的觸手內(nèi)耗他的肌膚與精神時。乩夜依舊禁受不住這種精神內(nèi)耗,在意識中昏迷之時,一道亮眼溫暖的白光如利劍打破這般牢籠,白光接觸到乩夜令他的精神充沛,氣力復(fù)蘇,扯斷了束縛。

      從那天之后,乩夜再也不受到這股怨氣的內(nèi)耗束縛,得以在鎮(zhèn)守三圣橋時可以休憩。

      他先看了看舍脂,撓了撓頭發(fā)。

      “這幾天的確做了噩夢,但是在之前就好多了。”

      舍脂仔細端詳他半張臉上的氣色,如同其言,氣色什么的也稍微有所好轉(zhuǎn)。

      “好了就好,那就得好好的笑一笑,不要一直這么冷冰冰的,既然還在活著,那就要有點溫度嘛。”

      舍脂伸出手指頭指向面前的乩夜,將他半邊嘴角拉扯上去。說著說著,兩個人也開懷大笑,整個冷清的行宮里,只有他們的歡笑,一夜長歡易逝,望舒轉(zhuǎn)瞬離空。

      “舍脂姐賣力抄金剛經(jīng),明明抄的十分吃力不討好,居然還能堅持抄下來,也是毅力可謂?!?/p>

      “一開始看那些話,感覺抄的那么多只是頭有點大,不過這種東西,在當(dāng)時最煩心的時候磨著性子來寫下去,你會覺得,心中會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寧靜,也不知道是那幾卷經(jīng)文真的有什么力量,或者是我身上這顆瓔珞的因故??!?/p>

      舍脂擺弄了胸前佩戴的這顆瓔珞,看著這顆瓔珞,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書中暗表,這顆瓔珞是在數(shù)百年前舍脂隨父親·羅睺往善見城赴帝釋天所辦<無遮大會>時候,一個黃袍比丘所贈,這一副瓔珞似乎藏著清圣無上的佛力思能,在那一次帝釋天欲搶占舍脂之時,曾保護她數(shù)次。

      “不過這瓔珞,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得及說要還給那個老和尚,他那時候和我說的什么?!?/p>

      <施主,我見你相貌非凡,非是池中物,今日此物結(jié)緣與施主。>

      你也知道的,我一般不大喜歡別人塞東西給我,我正想還給他,可他說…哦!”

      <結(jié)緣是結(jié)續(xù)前塵,先將此物囑托施主,來日施主見我必回歸還。>

      “我說不過他,反正這個好東西還挺好用,自己先用來耍一耍,不要磕著碰著就好,不然壞了我再見到那個老和尚,我也不好交代了~!”

      乩夜看著舍脂胸前那一副瑪瑙掛墜,每當(dāng)注視他時,確實有一個無形的,積極向上力量暗中影響著自己,舍脂偶然瞄到他的眼神。

      “我說乩夜?!?/p>

      “?”

      “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胸部?”

      “在下沒有!”

      舍脂一句話把乩夜嚇得十分害臊,扭過頭去??雌饋硎滞涞膶④姡猜冻鲂咔拥纳裆鴮嵶屗械胶芸蓯郯??把舍脂逗樂得差點從屋頂翻下去,乩夜即使反應(yīng)過來拉住舍脂。

      “不逗你了哈哈——不過我最近抄經(jīng)的時候,也做了一段奇怪的夢境。”

      “是什么夢境?”

      “嗯……也不能說是噩夢,但是夢中所見的意象什么也很抽象,但我仍然對那些意象還有印象,細細想來回憶那些意象,卻感到毛骨悚然。但在夢境的最后,總會看到一個背影,我自己的背影?!?/p>

      “王…舍脂姐的背影。”

      “對,我的背影?!?/p>

      舍脂說道這些,不禁回憶起自己夢中的意象,他夢到天氣的反復(fù)無常,夢到幕山在眼前崩塌,亂石穿空,萬川湍流吞沒幕山的景象,令舍脂膽顫??蛇@些奇怪的夢境到最后,總會由一道白光蓋住籠罩,白光過后微光盡頭,舍脂總會看到自己的項背在自己前方。經(jīng)歷夢境的她總想追上自己的背影,追尋這夢境所預(yù)告的一切。到頭來,卻總是如夢初醒,自己躺在抄經(jīng)案上,口水也沾滿了卷軸。

      “這些夢,對我來說十分的皈依,就連那個背影也是一樣。”

      “背影,望其項背的感覺…是暗示自己的嗎,不過能夠見到自己背影,除非也十分的奇妙?!?/p>

      乩夜在一旁思考著這夢境的意義,舍脂也感到十分的困惑,不過思來想去,舍脂只是抬頭望向即將升起晨曦線的天空,群星依舊擁護這這一方凈土。

      “夢,終究還是夢,不管它到底有什么預(yù)言和意義,醒了之后,總是讓現(xiàn)實來打破這一切妄想,與其不如多思考當(dāng)下的每一步。我也不要想多了?!?/p>

      舍脂凝望著遠離自己的高天之上,星海之中最為璀璨的一顆星辰。

      “我也很久沒有去看看母后了,乩夜,有空陪我一起去——”

      話音未落,只聽得遠方鐘鼓三通響動。

      “這是君上的召喚信號?!?/p>

      “那改天再說了,你先去吧?!?/p>

      “是。”

      隨著一陣風(fēng)起,乩夜乘風(fēng)離開了行宮,往幕山而去。

      “啊——來無所來,去無所去,是說你這樣子的來去嗎?”

      舍脂望著乩夜離開的方向,隨后起身下了房頂,此時的天空,星海逐漸暗淡,天東即白。

      【佛界邊陲·幕山之巔】

      天夜將白,篝火燒盡殘夜,羅睺與他的首席軍師·識無明等待著召鐘三響所召的人。

      “參見王上,軍師?!?/p>

      乩夜,摩呼羅迦,那伽王三人隨著三通鐘鼓發(fā)送后接踵而至。

      “一旁等候吧。”

      羅睺讓他們?nèi)肆性谝慌?,緘默等候,一會兒,羅騫馱也來到幕山頂。

      “參見尊主障王。”

      識無明軍師向羅騫馱回禮,羅睺示意他一旁坐在他的位置之上。

      “勇王的傷勢如何。”

      “身上傷勢雖然難以調(diào)理,但已經(jīng)好多了,只要尊主一聲令下,我亦可帶傷上陣?!?/p>

      羅騫馱拍了拍身上的胸脯大聲的顯擺自己的體魄,顯得十分精神。

      站立在羅睺身旁的識無明從座中起,從左手袖里掏出一瓶藥。

      “佛力雖不在殺命,但佛力可對惡念之人的傷害可謂延綿不絕,在下在實驗滅度梵音之時,曾針對此點特制此藥,或許能大幅度緩解勇王身上佛力傷害?!?/p>

      他走上前去,把藥瓶口打開后將這瓶藥遞給羅騫馱,這瓶藥在羅騫馱的手指上顯得十分渺小,如同小酌一般把黑紫色的藥水吞入腹中后運起自身經(jīng)脈產(chǎn)生真力令這股藥水最大程度在體內(nèi)發(fā)散。

      一會兒,羅騫馱臉上的起色愈加煥發(fā)。

      “好藥!好藥!軍師果然妙手,我覺得身上的那股清凈佛力不再對我加以傷害了。我甚至在這藥水之中,喝到可口的血腥味!”

      識無明笑了笑,他帶著的黑色兜帽蓋住了他的笑容。

      “以滅度梵音以佛制佛的思路調(diào)制此藥,西牛賀洲所抓捕的生力軍有一些僧侶”

      識無明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冽。

      “滅度梵音曾將釋迦佛陀的弟子摩訶迦葉和阿難尊者捕獲,他們雖然修為高深,但為了治療勇王,便用他們的骨血肉髓和那些凡僧血肉,加上鄙人的秘方磨制而成的<甘露>”

      “好一個以佛制佛!”

      羅騫馱對識無明大加贊揚,大笑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

      “尊主,我已經(jīng)察覺到,那些入侵者和梵天啻一起正在往菩提道場進發(fā),我鎮(zhèn)守此處,而菩提道場是佛界的封印邊緣。他們一定是為了的就是開啟佛界而來?!?/p>

      “是的,主上,尊主。這個消息是我探來,他們已經(jīng)突破凌云渡,為何那伽老兄居然讓他們過了?!?/p>

      “對方的武力不亞于你我,我雖然有鯊宙和伐難羅協(xié)助,雙拳難敵四手。難免有被牽制的時候?!?/p>

      “是嗎,你原來不是挺猛的嗎,怎么感覺你越來越不經(jīng)人打了,一開始殺那幾個龍王的時候,可沒有那么累人。難不成你老了?

      “摩呼羅迦你這是什么意思!”

      摩呼羅迦的一頓陰陽怪氣,不禁讓那伽王有所憤怒,他不由分說,狠狠的摩呼羅迦一個耳光,將他的血打了出來。

      “你他媽的別把嘲諷自己的嘴噴到我的身上!有空去說我不如去調(diào)教你那老實人的那一面,別拿出來放屁!”

      就在兩人即將出手打起來的時候,乩夜掣出追魂四病沖入兩人中間,甩出強風(fēng)將兩人隔開。

      “放肆!兩位主上和軍師在這里,膽敢這樣無理取鬧?!”

      “哈哈哈哈,繼續(xù)打,我不介意!”

      羅騫馱在旁邊也就開懷大笑,完全看熱鬧不嫌事大。

      “勇王,如果讓他們打,就讓他們在三城斗場打也行?!?/p>

      羅睺淡淡的對羅騫馱說,羅騫馱笑意猶在,毫不在意的說。

      “那就在那打也行,反正你們不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也不會一心好好辦事。”

      那伽王和摩呼羅迦王聽到這句話,頓時安分許多,各自擦了擦嘴邊的血跡乖乖的站在一邊候命。

      “尊主你也知道,當(dāng)初釋迦老和尚和那名妖僧萬德宗嚴說的,佛海三光可以阻止我們,這個佛海三光,有可能就和當(dāng)初把惡王手足砍斷的陀羅尼一樣?!?/p>

      “你想先出手攔截他們?!?/p>

      “不如說是先出手把他們殺了,再生擒梵天啻,畢竟他曾經(jīng)也跟隨過釋迦老和尚,不如抓住他,從他嘴里挖出打開佛界封印的秘密,我們再用滅度梵音將佛界那群賊禿們當(dāng)自己的生力軍,拿梵天啻的尸體祭旗,把善見城屠得一干二凈得了?!?/p>

      羅騫馱的六只手臂隨著他這種殺穿一切的計劃,越說越激動,很有精神的比劃著手勢。羅睺靜靜的聽著他說的計劃,斂氣沉思。等他說完,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寂靜。

      “勇王這個計劃,干凈直接,也不是說不可直接使用?!?/p>

      識無明站了出來。

      “只不過我們雖然對佛界的情報掌握許多,但是對佛界的這一支援兵,他們的情況如何,戰(zhàn)力如何,是否有佛海三光的消息也不得而知,貿(mào)然出手雖有奇效,但倘若他們有重大的消息,或者寧死不從,也是浪費兵力”

      羅睺靜靜地看著識無明如何分析羅騫馱的“計劃”。

      “我有拙見,勇王依舊可以出兵,但旨在試探,第一,他們或許抱有勇王養(yǎng)傷不便出手的妄想,所以才膽敢突破那伽王的防線,勇王可以在藍毗尼園率軍圍住,再出面震懾,不勞煩勇王大打出手,他們也絕對料想不到,第二,敲山震虎,可以查出他們有什么籌碼。不知障王尊主與勇王覺得如何?”

      “…軍師高見。”

      羅騫馱一時不知如何反對,但也只好這樣子了,識無明見他窘迫,向他行大禮以表歉意。

      “畢竟此藥還需時日才能完全治愈勇王之傷,為了來日復(fù)仇大計,煩請勇王暫時忍耐,畢竟尊主曾經(jīng)允諾,來日善見城大戰(zhàn)上,勇王可是先鋒。”

      “好吧。”

      羅睺靜靜的看完識無明對羅騫馱的計劃調(diào)整,皮笑肉不笑的贊揚了一下識無明。

      “既然如此,軍師此番布局也有其意義,摩呼羅迦,那伽,乩夜,你等便根據(jù)軍師此計待命,聽從勇王安排?!?/p>

      “是?!?/p>

      羅騫馱幾人領(lǐng)了羅睺的軍令,又點了乩夜三人的名字,一起前往菩提道場準(zhǔn)備,羅睺與識無明閑聊一會兒,也各自離開,此時天東破曉,升起的驕陽,面前只是透過幕山云層,幕山稍后回歸便黑暗。

      【幕山腳下·七葉林】

      識無明穿著黑袍在林間閑步,有意間走入密林深處。在那個地方,有一名黑衣人正在等待著什么。兩人碰面,密林中的黑衣人,向識無明行禮。

      “異闍四護之一,參見圣尊。”

      “五濁彌沉,西牛賀洲方面的怎么樣了?!?/p>

      “詳情聽說?!?/p>

      長話短說,五濁彌沉將西牛賀洲,八戒在那爛陀寺的遭遇,以及萬量宗門的情況,包括那名突然出現(xiàn)的白地藏,迷津回悟,以及半道殺出的楊戩和金剛八正,一五一十的向識無明闡述。

      “嗯。情況我知道了,看來那幾個金剛八正的修者,除了為了解救佛界,還是為了解救關(guān)在菩提道場的素若云?!?/p>

      “西牛賀洲如今開始封禁萬量宗門,向阿修羅提供生力軍和煉制圣藥一事被迫暫停?!?/p>

      “暫停就暫停吧,可惜我們沒有最大程度斷絕佛界在外界的信仰,不過如今佛脈破損的佛界,想必也是急需要佛海三光或者佛骨舍利為自己提供能力。”

      “另外,魔城隍那邊,<圣尊>也有事情要我交代與你。要求圣尊盡快處理好佛界的事情?!?/p>

      “知道了知道了,我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記憶分靈>而已,能力有限,我在阿修羅王這邊也要取得他們的最大信任才能動手,我也想直接給來佛界的老朋友們放水,讓他們直接把佛海三光帶入<千佛浮屠>啊?!?/p>

      識無明一邊打著哈哈,若無其事的說道。

      “雖然我這邊佛界要打理好,如果我的本體沒有把我分靈在這個地方,在冥海上,通天教主那一掌都可以說是前功盡棄了。與其不如催促試圖尋找佛界那股力量的我,不如讓他多去尋找關(guān)于危蛇的線索。”

      說完,識無明憑空變出一封信出來在右手上。

      “接下來我會繼續(xù)引導(dǎo)佛界的走勢,你將這一封信拿給你的老朋友咒古,聽說他南疆那邊有關(guān)于危蛇的線索,現(xiàn)在你去催他行動起來,再去找本體復(fù)命吧?!?/p>

      識無明將這封信交給五濁彌沉之后,五濁彌沉作禮而退,隨黑影逐漸消失。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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